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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生命对话

作者: 毛歌    人气: 1324    日期: 2014/4/24

几天大雨之后的清晨，是万丈阳光猛然的从东方喷薄而射。整个伊甸山被温暖包裹着，树林和野草都安安静静的享受这份久违的清新和明丽。沿着不到一米见宽的山路，蜿蜒着的是晨跑的人们的脚印。因为雨水的流溢和洗刷，山路的不平处便有了许多极为清楚的很狭窄的小沟，现出一些根茎之类的东西。正是这些根茎，似乎为自然做了一点工作，把这个季节早已熟透了的野草的籽实，在雨水之后，围成一圈一圈的形状。 有多少野草的种子由雨水带走，这应当是聪明的人类永远也无法统计的数字。这种真实的神奇，让我在这个美丽的早晨一下子不知所措。风吹走也好，雨水带走也好，小鸟嘴巴含着，随着他的翅膀带到遥远的他方也好，或者随着猎人的鞋子，走到深山老林也好，野草的种子就这样四处飘散，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野草的生命，只要有生命可以存在的地方，就有野草随风舞动的样子。我一直记得我伟大的父亲，在他耕耘一生的田地里，在他赋予无限感情的菜地里，多少次喃喃自语，惊讶于野草的疯狂和永不死灭的顽固，即使是作为湖南人的父亲，他生命里那种霸得蛮，吃得苦，耐得烦的精神意识，也根本没有办法和这些野草相对抗，父亲的喃喃自语隐含着一种永远的失落和淡淡的悲伤，只是乡下人的骨子里因为硬朗因为天生的符合自然的德性，所以就在一份不明白里活出他自己应该的样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用他自己的声音和这些野草做并不是没有意义的沟通，父亲和中国其他任何一个地方的乡下人一样，勤劳的在地里拔草，扯草，甚至用火来燃烧野草，把几千年前祖先的原始做法毫不保留的继承着，野草杂草继续生长着，不管父亲的如何努力，父亲也是继续的劳作着，不管野草的如何顽固。生命就在这样的僵持里一代又一代传承着。如果说父亲的一生就是和野草杂草相抗衡的一生，其实并不为过，往小处思考，那是父亲一年四季里的重要事项，是他的一份工作，往大处思考，那是人的生命和自然的生命相互交流的平台，伟大的宇宙借着这样的野草在考验人类生命的顽强意志力，告诉我们一个最为简单的事实，---野草可以任由着自己的生命，无限扩张生命的疆界，人类可以依靠着自己的韧性，和自然里最为朴素的生命形式取得平衡。 野草是生命的表现形式。差不多1000年前，中国那个有名的诗人一定目睹了一场旷世罕见的大火，才会明白生命应当像野草一样，有着奇异的生命活力，对于自己对于生命，寄予了无限磅礴的希望。家乡有一种南方很容易就可以看到的水上植物浮萍，只要有一小颗，就会在水塘的一角，就会在河流的拐角处，就会在田地里，就会在水井边，一天又一天的生长，生命是静悄悄的，浮萍不断的繁殖，复制着他自己，在时间里扩展空间，直到有一天，占据了整个水塘，在河流里建立起自己的王国。 最不起眼的野草占据了世界上最广阔的时空。生命如果是一株野草，就该有野草的生命活力，横竖都在这个叫做世界的地方活下来。人不是草芥，草芥不是人。生命的存在和活力的表现却如出一辙，让我们在数不清楚的野草丛里，学会顽强，学会韧性，学会死而复活，学会绝处逢生，学会随遇而安，学会蓬勃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