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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杖

作者: 雨金    人气:     日期: 2010/11/1


星期六的正午,安靜的金裝書店人來人往。書店裏書架整齊地排列著,每個書架旁都擠著年齡不一的學習者——或是從遙遠的山村趕來為尋某一本書的可愛孩童 ;或是單位上休班下來閒靜在茶餘飯後的好學青年;或是忙裏偷閒後陪著孩子了卻心中夙願的爸爸媽媽……不管是何人,不管來的時間長短,他們都輕輕地來,輕輕地離開,帶一雙乾淨的手,可愛的眼睛,並沒有帶走書店裏原有的可愛。收銀員忙活了半天,一杯水都沒有顧上喝。只見櫃檯旁排隊的人愈來愈少了,可就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卻發生了一件令人瞠目結舌的事。書店裏從書架往右走靠廣場的地方是一排供讀者坐下來閱讀的平臺。平臺上坐了好多人,他們看著五顏六色的書,有的還拿起了筆記本認認真真地記錄著筆記呢。突然,一群剛從學校奔出來的中學生走了過來,平臺生早已無位置可坐。他們正要嚷嚷,可又發現:一位拄著拐杖的老爺爺陪著一個十歲大的孫子津津有味地閱讀著《奧特曼》些列故事呢。於是,他們只好抱著書倚著就近的書架認真地看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書店的人漸漸散了。此時已過十二點半,很多人都忙著回去休息了,書頁也漸漸安靜了下來。“爺爺,我們回家吧!”平臺靠廣場坐的孫子突然說。“我的乖孫子呀,咱們還看一會兒吧!”“爺爺,爺爺,我的肚子有點兒餓,我要吃東西……”孫子搶著說。“怎麼,還吃過午飯不到一小時呢,就餓了?爺爺剛才叫你多吃一點兒,怎麼不吃呢?”“爺爺,我餓,我要吃東西……”孫子癟著嘴朝爺爺喊道。“你想想,你爸爸媽媽在外幫別人拉貨,多辛苦啊……好吧,孫子。我們這樣,先回去吃碗麵條吧。”“麵條?爸爸昨天不是買了幾斤蛋糕嗎,我要吃蛋糕,我要吃蛋糕!”爺爺瞧著孫子的臉色變得越來越沉,回想起當年撫育兒子時如今留下的遺憾——扁突的頭,瘦削的身子,因早年看電視過多染上了近視,營養又不良而今卻只得幫別人拉點兒雜貨。爺爺再看看店外,熱氣散佈在四周。他想:這鬼天氣!但又看看身旁的孫子,又不得不勉強地答應了孫子的請求。爺爺左腳先起,邊扶著坐台,邊用殘缺的右腳踮著地一步一步地慢慢起身,待站穩便拿起拐杖朝出口走去。突然,孫子嚷了一句:“昨天,語文老師要我們回家後到書店觀察書目並整理下來。今天,怎麼忘了?”還沒有走上一步的爺爺一臉的土氣,神色變得越來越蒼茫。“語文老師說了,不把觀察書目整理好,就先整理完了再進教室……”孫子看著爺爺有些不情願,委屈地說道。“剛才來書店時你怎麼沒有記住呢,你這孩子!”“不嘛,不嘛,快陪我觀察書目,要不然今天我就不回家了!”孫子的聲音越來越高,收銀員和坐在平臺上的人齊刷刷朝他們看去。爺爺和孫子僵持了一會兒,爺爺就累了。孫子無計可施,一氣之下便扔掉了爺爺拄路的拐杖。爺爺並沒有生氣,只是彎下身撿起了拐杖,打算向外走去。與此同時,孫子早已走向平臺前方的書架。可爺爺還沒有走上一步,拐杖又掉了,他只好又彎下身去撿,這一彎身使他癱坐在了地上,久久不能起來。孫子在第三個書架前突然瞧見了,不但不跑過來還“嘿”了一聲又忙他自己的事情了。此時,一位年輕的收銀員忙趕身過來,扶起地上的爺爺,小心地把他扶著坐在平臺上。“老爺爺,今天您一個人來書店看書嗎?”“不,我陪孫子來完成家庭作業,剛才我不小心摔倒了,沒有事的,你忙自己的吧,謝謝你!”“那你孫子呢?”“我孫子正在觀察書目呢,請別打擾他……”爺爺一邊說,一邊指向不遠處。待爺爺把話說完,收銀員隻身走向那個孫子身旁。“小朋友,你爺爺剛才摔倒了,快去看看吧!”“不,他摔倒了是他的事情。剛才讓他陪我看書目都不願意呢,如今我沒有完成作業,等我完成了再說吧!”“小朋友,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我們不能只在嘴邊講講卻不去做啊。假設有一天你老了,你希望得到別人的尊敬嗎?你看你爺爺那雙腿,他能走好嗎?他那麼喜歡你,你還是去看看吧。別再倔強了,否則,這樣下去你就沒有爺爺的關愛了。”孫子聽了,若有所思,再看看周圍圍觀的讀者,突然意識到自己錯了。於是,他三步加四步地向平臺走去。跪向爺爺,滿懷歉意地說到:“爺爺,我錯了。我不該這樣對您,您那麼喜歡我,我真不是一個好孩子啊!爺爺,我們回家吃麵條去!”孫子話說完後,連忙攙扶著爺爺慢步走向出口,霎時,書店裏響來一陣明亮的掌聲!下午兩點,廣場上爺爺和孫子的背影越來越來遠,金裝書店又迎來了一次次讀者潮,書店又恢復了上午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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