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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敦太小說多篇

作者: 滕敦太    人气: 5485    日期: 2017/3/22


小小说  验婿(988字)

    /滕敦太

山区过年有个习俗:年初二验新婿。新出嫁的闺女带男人回娘家,岳父门里人必须把新女婿喝趴下,让他知道娘家人的厉害!新结婚的小伙儿最怕这一关。

临到大姜上门了,女方的父亲、叔叔、两个哥哥早早准备好了。大姜一进屋,先嗅到了满屋酒香。山里人实在,几句场面话说完,进入正题,喝酒。

大姜早就请了高人指点,再加上确实有些酒量,倒也沉得住气。先敬岳父,再敬二叔,然后大哥二哥,全都好事成双。众人暗暗点头,第一轮及格。

老爷子开始说话了:“你父母都好吧,代我问好,喝两杯。”二叔端杯,“我早就认识你父亲了,来,喝两杯。”大哥二哥各回敬两杯,第二轮酒又过去了。

大姜开始找话说了,他酒量虽好,可毕竟对方人多,喝不好人家不满意,喝多了自己出洋相,里屋还有俩女人在垂帘听政”呢。

偏偏这时二大爷来了,一屁股坐下。大姜有眼色,忙倒酒,敬酒。几杯酒下去,二大爷说几句闲话,起身走人。马上又进来一位。大姜明白,这是“车轮战”,多少大酒量的人都栽在这上面。他一边按礼数敬酒,一边偷偷拧自己的后腰肉,计算喝了多少杯。

好容易撑过两小时,酒宴还没有结束的意思。大姜的胃里已经满负荷”了,他慢慢起身,众人知道,这是要到厕所里吐酒了。

屋里喝得高兴,大姜乘机出了大门,顺着小巷到村外面透透气,顺便躲躲酒。村边几个草垛,旁边有几棵槐树,不很粗。尿意上来了,大姜解开腰带,头顶着槐树开闸放水。

迷迷糊糊扣上腰带,感觉腰带被拉住了。大姜想看看是谁和他开玩笑,却再也支撑不住了,双腿发软身子一歪,觉得有什么勒住了腰。一会儿,靠在树上睡了。

屋里人看看时间,估计大姜在外边“退赔”了,就让二哥出去找人。一会儿,二哥狂笑着跑回,喊众人来到村外草垛边。只见大姜的裤腰带扣在槐树上,保持着夸张的姿势,睡得不亦乐乎。

两个哥哥抬着大姜,放在了老人的床上。闺女羞得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男人这个样子,真不架相啊。

老爷子清了清嗓子,不急不慢开了腔:“这孩子,喝酒实在,不作假;知道躲酒,知进退,酒品如人品!”然后,指指大姜的腰带,“醉成这样,还知道安全。这样的人,我放心。那些开外国车戴大金链子的小青年,有几个是稳重的?我就喜欢这样的女婿,你们以后不能给他亏吃。”

众人就笑,“快去照顾你小女婿吧。”闺女也实在,顾不得众人的取笑,急忙拧一条湿毛巾,给大姜擦脸。

几滴水珠落在大姜嘴上,他吧唧吧唧嘴,爽气地说了一声:“这酒,真好!”

 

小小说  熬(1666

/滕敦太

 

沈老太90多岁了,耳不聋眼不花,无病无灾,精神着哪。子孙们都叹气:看这苗头,还得活几年啊!

也难怪子孙担忧,“人老为妖”,岁数大了不死,会妨着子女的。别的地方不敢说,反正沈老太做到了,她的大女儿、大儿子、三儿子都先她而去,沈老太送走了三个子女,越发精神了。倒是她硕果仅存的二儿子天天提心吊胆,生怕也走在老娘的前头。

果然,二儿子也病倒了。孙辈们急了,二叔一走,岂不是临到咱们了?不行,几家人在一起说起这个担心,虽然没有明说,但都心中有数,该送老太太走了!

沈老太的吃食,过去由二儿安排孙子几家轮流送饭。二儿病了,孙子照顾父亲,就故意不去送饭。别的孙子也不问,那么大岁数的人了,死亡是再正常不过了。

可沈老太却不甘就这么饿死,她住的是个老瓦房,与孙子的新瓦房搭山,她的床与孙子的床只有一墙之隔。两天没吃东西了,老太太半夜饿得睡不着,就用床头的拐棍捣墙,墙那边两口子都听见了,孙子到底是血脉相连,不忍心,起床,拿个凉馒头,倒杯水送去,老太太也有心眼,大门不闭堂门不关,好让人送饭给她。

灯下,沈老太一边啃馒头,一边对孙子说:“我知道你们的心思,我还不能走啊,你是我亲孙子啊!”

孙子哭了。于是几家又轮流送饭。老太太吃饱了,就拄着拐棍,到门口,坐在石头上,望着过往的行人,像一尊泥像。

村里人都说,沈老太命硬,与傻拔子一样命硬。

傻拔子是村里的另一个神一样的存在。60岁的人了,光棍一个,清醒几天糊涂几天,清醒时,到谁家就不走了,管饭才走;糊涂时一身屎尿,硬住人身上扑。最恨人的,傻拔子犯病时会犯“花邪”,见了女人就往草垛后边拖,多次被人凑个半死也不管用。几个小青年曾经开拖拉机把他送到几十里外的山沟里,半年后,他居然回来了。

在村里,唯一能镇得住傻拔子的是沈老太,傻拔子见了沈老太就哆嗦。据说他是在十八岁时开始犯“花邪”,在村里脱了裤子,满大街追女人。岁数大的妇女吐口唾沫骂几句了事,可那些大姑娘就惨了,听到傻拔子的声音老远就躲。一次沈老太,那时还是继芹婶子,挑着草从地里回来,几个姑娘尖叫着从她身边跑过,傻拔子光着下身,用手晃着他那玩艺,“嗷嗷”叫着在后边追。继芹婶子怒从心起,一下就把傻拔子推进了路边的牛汪里,用扁担对着他腿裆好一阵捣,差点出了人命。傻拔子躺了多日居然没死,继续出来祸害人。但有一点,见了继芹婶子就跑。

几十年了,大姑娘小媳妇怕傻拔子,傻拔子怕沈老太,倒也形成了平衡。山里人心地善良,虽然厌恶傻拔子,但也不能让他饿死,清醒时就给他口饭吃,犯浑时,就请沈老太出马,百试百灵。有时沈老太见傻拔子吓得发抖,也会放他一马,劝别人,别和个傻子计较。

也许是年轻时长期干农活,也许是福报,沈老太岁数大了,身体居然越来越硬。村里人就说:人老不死,必妨儿女。

果然,几个儿女先她而去。

二儿子快不行了,沈老太拄着拐棍,坐在儿子的床头,摸着儿子的脸,安慰儿子:“去吧,到那边就享福了。”

二儿子临死,其言也善:“我亲娘哎,您活了这么大,几个儿女都妨死了,您再不走,孙子们也难安生啊!您行行好,了断了吧!”

沈老太叹口气:“唉,不是时候,不是时候啊!”

二儿子一蹬腿,直接被气死了。

出了殡,几个孙子再也不给她送饭了。老太太饿了两天,知道这次真没人给她送饭了,拄着拐棍来到门口,躺在石头上。邻居老年人看她可怜,送点饭给她,老太太吃了以后,又能坐起来,两眼直直地看着大街,神一样的存在。

没有人关注她,只有傻拔子,赤裸下身上过几次街,看到老太太坐那儿,转头就跑,不敢出屋。

终于有一天,听说傻拔子死了,掉水里淹死了。老太太叫住一个过路小孩子,让他叫来大孙子,用自行车带她去看看。孙子不想去,沈老太拉着孙子大骂,孙子没脾气了,只好带她去看。

河边,傻拔子仰天躺着,脸都青了,还带着傻笑。老太太也笑,死了好,你不用糟罪了,大伙儿也安生了!”

第二天,沈老太没在门外石头上坐,此后好几天,不见人影。邻居便喊孙子去看看,老太太已经死了多日。

沈老太死了,这成了村里的大新闻,男女老少都去看,人多,屋小,只能轮流进去。

看过的人都讲,老太太躺在床上,两眼留着一道缝,对人笑呢。

 

 

小小说  我是陈希妍(1028字)

/滕敦太

 

网络真是个好东东啊,我把近几年创作的微篇小说发到几个网络平台后,加我好友的提示音就没有停过,这让我的虚荣心急剧膨胀,暗喜加入市作协的日子不远了。

“嘀嘀嘀”,又显示一个留言:大作家,创作之余是不是有点疲累?小妹这里有手工茶,润肺醒脑,清爽提神,您是我崇拜的作家,优惠哟!落款“陈希妍”。

现在的电商真厉害,这么快就发现了我这个市场,真是无孔不入。我没理她。

夜深人静了,我伏案创作,文思泉涌,“嘀嘀嘀”,来了消息,又是这个“陈希妍”:大哥,深夜创作注意身体啊,妹子这里为您准备了香茶,您告诉我地址汇过去呗,先品尝后付款,包你满意哟!

我有些不高兴,哪能这样推销呢,不知道影响别人吗!我把手机丢到一边。

“你真的这么忙吗?妹子家用心做品质茶,这么坚持为你推荐,也是为了帮年迈的父母减轻一点负担,因为......”这个“陈希妍”,居然编了一个凄美的故事,有100多字,那是早就编好的,估计发了有几百遍了。

我不胜其烦,随手对这个“陈希妍”设置了“免打扰”功能。

我熬夜写的小说,又在一家出名的网络平台发表,很多读者跟帖评论,一位小有名气的作家居然也给予了点评,这让我小小地虚荣了一番。

一个网名叫“跨界刘三姐”的评论引起我的注意:作品关注了弱势群体的内心世界,表达细腻,润物无声,如同临风品茗,香远益清。大哥,我是陈希妍啊,买点茶支持我一下呗。

又是她!换了一个“马甲”,阴魂不散啊。我干脆不理她。

半个月后,一个新加我的好友来了微信:作品集出版了吗?如果出了,我一定买一本存阅。尽管我现在手头拮据,但我借钱也要买。您的铁丝:陈希妍。

我彻底被她征服了,要了她的微信,发了个200元的红包,告诉她:我只是个码字的,个人消费,这200元钱的茶叶,够我喝一年,不要再打扰我了,去拓展别的市场吧。

“陈希妍”回了一个笑脸:大哥,谢谢您的支持。你们作家都有群吧?你群里一定有很多好友吧?作家都有喝茶的习惯吧?这样好不好,咱俩合作,我提供茶叶,你介绍给群里的作家朋友,收入五五分成!

我真想大喊一声:I服了you!这个“陈希妍”是吃定我了,看来,我必须放大招了。

依样画葫芦,我也给她发了一个消息:美女,我发现你有文学天赋,有恒心有匠心也有才气,如果从事文学创作,一定会有不错的收获,你交点学费,我带带你。

我嘿嘿地笑,看她怎么回!

那边没有了动静。

终于吓住了她,我将手机丢在沙发上,洗澡,吃点心。

临睡前,我照例浏览一遍朋友圈,发现微信里有一张照片,拍的是一张省级作协会员证,作家的名字是陈希妍。

 

 

   闪小说   一定要救活你(538字)

  文/滕敦太

 

电闪雷鸣,狂风大雨,一股强对流旋转着过来了,不好,龙卷风!张三感觉自行车快被掀起来了,他大声喊道:“儿子,抱紧我的腰。”回答他的是儿子的哭声。

张三一转身,把儿子搂在怀里,丢掉自行车,艰难地向右侧挪去,两米外,有一棵碗口粗的白杨树。此刻,这是救命的惟一依靠。到了杨树旁,张三把儿子拥在他与杨树的中间,双手双脚死死地环抱树干,闭上眼睛抵抗着强风。

  风更狂了,乱起的物体狠狠地打在身上,“咔嚓”一声,旁边一棵大树被刮断了,树枝打在他的身上,他咬牙坚持,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抱住这棵树,只要这棵树不断,就能保住自己和儿子。

  万幸地是,这阵龙卷风来的急走的也快,十几分钟后,风力明显减弱,张三迅速抱起儿子,低腰跑进了最近的路边店,终于安全了,父子相对而泣,真是死里逃生啊。

  松了一口气,张三才发现自己在朋友的小店里,昨晚还在一直喝酒的,酒后又帮朋友办了件事。

  糟了!他一拍大腿,刚才救命的杨树,因为在朋友店门口影响通行,有关部门又不同意砍伐,昨晚是他亲自在树根处打了六个洞,灌了半桶蜂蜜水,不用多长时间,蚂蚁就会啃断树根。

  “啪!”他对着脸狠狠地打了一下,喊了一声:“我一定要救活你!

  儿子被他的行为吓到了,小眼睛往外看了看,问:“爸爸,你要救谁啊?”

  “我们的恩人!”

 

微小说  摇钱树(592字)

/滕敦太

 

快过年了,刚刚当上村里“一把手”的张青春让老婆放出话:今年他家的竹园对外出售“摇钱树”,大的30元一棵,中等的20元一棵,小的15元一棵。想买的明天到竹园,交钱砍竹子。当地过年有挂竹子当“摇钱树”的风俗,村民们背后议论:他家卖的“摇钱树”比市场上还贵,谁会去买?

第二天,有三个人早早来到张青春的竹园买“摇钱树”。赵二是包工头,要买100棵大的;孙三在沿海跟人出船,买200棵中等的;李四在城里包工程,买300棵小的。张青春手里一下有了一万多元钱,相当开心。他估算了一下,这些竹子砍完,估计也就剩几百棵小苗竹了。他一心回家向老婆报喜,就对三人打个招呼:“你们只管砍,到时我来点个数就行了。”

两小时后,张青春与老婆来到现场,三个人已经砍好了竹子,装好了车,但竹园里还竖着一片大竹子,随风摆动,“摇钱树”一般。张青春摸不着头脑:“怎么还剩好几百棵,这是什么情况?”赵工头解释说:“农村人过去喜欢大的摇钱树,可太高了不好挂。”孙船员也说:“船上喜欢挂不大不小的摇钱树,我挑的这些刚刚好。”李老板指着汽车上那一捆捆三米来长的小竹子:“城里人住的都是楼房,摇钱树大了没地方挂,最喜欢小的。”

随着喇叭声响,三辆汽车先后离开了竹园,剩下一片挺拔碧亮的翠竹。望着随风摆动的竹林,张青春有点头晕,但心里明镜一样:“这些人把好竹子留给自己,还不是想以后办事方便。”他摇摇头,感觉自己成了“摇钱树”。

 

    作者简介:滕敦太,男,笔名藤缠树。当代微篇小说作家协会理事、副秘书长,《微篇小说》杂志编委,《中国寓言故事》杂志编委中华精短文学学会签约作家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闪小说学会会员。有作品发表于《微型小说月报》《天池小小说》《精短小说》《喜剧世界》《小小说大世界》《现代作家文学》《微篇小说》《农村青年》《金山》《黄海文学》《楚风》以及《微篇小说报》《中国青年报》《今晚报》《作家文苑报》印尼《国际日报》泰国《中华日报》新西兰《先驱报》中外报刊,作品多次获奖并《特别文摘》《报刊文萃》当代杂文》转载,入选《中国微篇小说年度佳作2016》《中国闪小说年度佳作2016》《星光闪烁——2016中国闪小说佳作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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