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定呼兰河畔(散文)
作者/于漫江
大概八年前,父亲卧病在床,母亲和弟弟照顾着父亲。我从偏远的三江平原农村来到呼兰县。 那年我刚满17岁,初中毕业后就辍学了,随后在家种了两年地,口粮地微薄的收入对于父亲的病只是杯水车薪。现实逼迫我不得不离开家乡,到城市寻找出路,多挣点钱给父亲看病。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挤进这个相对大城市较小的县城里,能不能有个容我落脚的地方。 当时呼兰县的街道不像现在这么宽广,个体户的经济状况也没有像现在这么繁盛与林立,也没有成为哈尔滨的呼兰区。 我是从小说《呼兰河传》知道呼兰河,知道作家萧红。那年因为一次学年成绩排榜,取得全年级前几名的成绩,学校奖励给我的。命运有时就是这样的变幻莫测,似乎有某种力量无形中牵引着我向萧红的家乡走来。那静静的浑厚沧桑的呼兰河,仿佛正等待着我的到来。 我背着重重的行囊,走出头朝黑土,背朝天的老家乡村大地。步行十里路,赶到汽车站,赶往晚班那趟去省城的火车。乘坐四小时的火车抵达冰城后,又转乘乡村小客车,一路颠簸辗转,三个小时后终于抵达作家萧红的故乡! 踏上呼兰的土地,我忽然觉得我的生命和这里有着某种割舍不掉的情结。 我没有什么高等学历,又没有什么门路,如我这般出身卑微,能够找到一份供吃供住的工作,就是佛祖保佑,弥陀佛,烧高香了。 在尘烟四起的呼兰县城街道,我迷茫地徘徊,四处打听,踅摸用人单位。夕阳西斜,肚子咕咕叫个不停,摸着饥肠辘辘的胃,走至一酒店门口处,抬头不经意间看到门前摆放着的招工广告牌,我仿佛看到了除夕夜餐桌上的炖大鹅。 又扬起头看了看,达人酒店,楼高八九层,醒目的招牌,这种档次似乎秒杀了整条街道同行的买卖,还好认识几个大字,看到招聘信息后,我迈着激动的步子,热血沸腾地走进酒店的大厅,告知服务人员应聘厨房打杂学徒工的工作。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酒店经理出来,接待了我,问询了我个人的一些情况后,将身份证的信息记录完,伸出右手与我握手,王海洋是吧,酒店正缺打杂的工人,恭喜你,你被聘用了,欢迎你加入达人酒店。如你这般年纪的孩子,尚都腻在父母的身边,将来能有什么出息,出门在外不容易,如生活上有什么困难与要求,随时随地到经理办公室找我,我尽力为你安排。经理的话语,让我感到异常温暖。 至此以后我便在达人酒店开始了我的学徒生涯。因为凉菜系缺少人手,我被分到了这个系。这儿就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我的启蒙师傅,老徐。老徐人很好,技艺全面,对我的要求也很严厉,平时无事时也很温和。师傅教得细心,徒弟学得用心,师徒二人相处十分融洽。 转眼半年过去了,我的勤快麻利赢得了师傅的欢欣与认可,同时也被那里的厨师长看在眼里。他说,年轻人好好干,好好学,这里会有你一片天地的,我们也是从小工一步一步熬过来的,记住天不生无用之人,地不长无名之草…… 每天我都把工作的案板和周围的灶台拾掇得十分干净,备料也整齐到位。除了自己份内的工作做完了,有时我也去其他热菜系的师傅那帮忙打打下手。我要学的东西有很多,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毛头小子要想让别人看得起,为了赚更多的钱治父亲的病,非得用心掌握一技之长才行。 在达人酒店干了一年,得到了厨师长和酒店经理的认可,我的工资从最初的三百块长至八百块。在当时的呼兰已经是一个凉菜系学徒工的最高工资。 酒店里有很多青春飞扬的男孩女孩,他们整天嘻嘻哈哈,无忧无虑,恋爱也在酒店中暗自进行着,传扬着,谁和谁好上了,某人和某人恋爱了。 当时的我,虽然已经十九岁了根本没敢想过这种事儿。再说厨师长规定厨房里的学徒工不准谈恋爱,如果被他发现就会被踢出厨房,他牢牢掌控着后厨的“生杀大权”,我根本不敢有非分之想,我的家庭条件也不允许,不允许我想这方面的事情,对我如此遥远的事情,我不想丢掉这份工作,我要攒很多的钱,邮寄回去给父亲看病。 我的勤劳朴实不知何时被达人酒店大厅点菜系的二姐注意到了。二姐是那里工作最久的老员工,用她的话说,达人酒店的一草一木她都耳熟能详尽在掌握。 二姐不断地将酒店的拿手菜向顾客推荐,类似商场导购员的那种推介工作。二姐总是听到凉菜系的某道菜如何被叫绝,叫卖,招徕四方宾客,都是奔着这些美味慕名而来的。也就是从那时起,二姐注意到了我。 二姐是酒店里颇有些名气的媒婆,也成功促成了好几桩美好的姻缘。久而久之,她推荐凉菜系的菜就更多了,虽比平时累了些,但那是我的成就,我们之间渐渐熟稔了。师傅老徐有时老爱逗趣二姐。但我从不和二姐开玩笑,她觉得我这个大男孩,人很安静,也稳重,不像其他男孩子那般油腔滑调。 某日,二姐定睛用心地看着我,我被她看的直发毛,怯怯地躲到一边,二姐反而跟过来凑到我耳边小声说:“小王啊,二姐觉得你这个男孩不错,想给你介绍个对象你同意不?”我笑而不答。 二姐又问道:“你倒是说话啊。行不行啊?”我说:“二姐,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是“五无人员”一、没有学历;二、兜比脸干净;三、没有房屋一间,地无一垅;四、家是农场的;五、又没有什么一技之长。 切,二姐笑着说:“你小子有没有六啊,我还等着那!” “有,还没有车子!”“行呀,你小子浓眉大眼的,你可别不知好歹!其实好些丫头都暗恋着你呢,托我给你带个话,但是我觉得你和小兰子最般配最合适。你的情况和条件,兴许人家女孩儿不看重这些呢!你看咱们这儿的小林子和大萍当初不也挺苦的嘛,日子过得紧紧巴巴,你倒要看看现在人家过的是啥日子,听说他们自己开了饭庄,有了孩子,日子红火着那,羡慕人家吧!你们也可以的,将来也自己弄个店,也错不了。缘分来了,就要把握住。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强求也强不来。其实姐说这些都不重要,关键在人。生活可以改变一个人,人也可以从逆境中改变生活,也许人家姑娘就喜欢你,不太在意物质条件什么呢,你同意不?我觉得你不会让我丢脸的,你师傅那点拿手的破玩意也都倾囊相授你了,你要是换个酒店立棍儿,也差不多了!”二姐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知如何谢绝,婉拒二姐的好意。 “嘿,姐们儿,行啊!对我徒弟挺上心呀,不过你的话在理,我听着也顺耳,也舒服!人这一生哪能总是诸事一帆风顺的,但总思前想后的,踌躇不定,犹豫不决,不去争取什么,那也会错过一些美好,一旦错过了,就错过了一生!是不是啊,悟空大徒弟!对了,他二姐,你说谁的手艺是破玩意儿,丫的,我奸了你!”说着师傅扑向了二姐,二姐吓得赶紧躲闪到一旁,打闹了几句,便大笑着离去。 二姐给我介绍对象这件事过去了好多天,我似乎都忙忘了,每天三点一线,在自己的岗位上兢兢业业,忙忙碌碌,一天又一天。 每天我去凉菜系药膳房的仓库取料必会经过六号包间,也巧我每次去的时候,六号包间的理石地面都被刚刚擦过的,很干净,也透亮。每个包间都有一个漂亮的女服务员,她们每天都会擦亮包间的地面,这是酒店的规定,是她们必须履行的日常工作。 我每天又不得不进去踩着刚刚擦过的地面取料,这个时间也不容易串改,否则会耽误当天的走菜啥的,如果出现了纰漏,不仅遭到厨师长的怨怼与责骂,也容易误大事。 这个服务员,一次不知声,两次也不言语,第三次终于火山喷发,忍不住跟我发火了,她急头白脸的吼道:“你就不能昨晚准备出来,非得大早上的来扰乱我的工作!我一大堆事儿,杯子,桌布,餐巾哪个不需要更换洗刷,下次我擦完地后你再进来,我绝不让你进,哼!”女孩的话很横气,也毋庸置疑的霸道。 我瞬间也失控了,平时在厨房可能遭受厨师长长期动辄得咎的压制,那种无名的怒火突兀被点燃,也粗暴跋扈地回道:“我又不知道顾客能吃什么,只好提前准备,你能怪我吗!你嚷嚷个屁呀!有招你想去,没招你死去!”我也咆哮怒吼起来! “你,你……”女孩瞬间被我气得无以应对,憋屈地哭了。 我每天依旧去,我们每天依旧吵几句嘴,到后来她妥协了,她等我取完料再忙着擦地。后来我听说有一次她都十点多擦地还没擦完,客人就进来了,这件事发生后她被经理狠狠批训了一顿。“客人都进来了,都日上三竿了,你还在擦地,昨晚的杯盘狼藉还都没有来得及收拾干净,多耽误事儿,如果客人矫情,转身走了,咱们损失得可不是这一桌客人,而是往后的客源随同没了,索性人家一群人素质高,为你求情,不然辞退你是无可厚非的,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年底的奖金没有了,好好表现,将功补过,下次引以为戒!”酒店经理声色俱厉,转身而去。六号包间的女孩并没有此事迁怒于我,也没有说出是我的原因,也没有说我的坏话。经理发火也很正常,那时达人的包间几乎每天都被预定满了。如果客人来了,看到房间没有拾掇干净,遇到不通情达理的主,转身就走的,那后果就严重了,会被炒鱿鱼的。 我从同事小张听说这事儿之后,心中泛起内疚的涟漪。我觉得她也挺不容易的,我每天提前起来一个小时,早早去六号包间取药料,然后把包间的理石地面快速擦完。一来二去,我们不吵架,不拌嘴了,她的气似乎不知不觉间也消了,我们渐渐熟悉了。但每次来去我从来没有多余的话,取完东西,帮她擦完地就离开。但她看着我的眼神,也不是当初的横眉竖眼,嘴角倾斜,杯池里杯子也不是刻意的叮叮当当做响了,渐渐地她看着我的眼神温和了,有一种我读不懂的异样神彩,还有些许的熠熠光亮。 我有些后当初对她的粗暴作法,因而对她也尽量弥补着。她也发生了变化,她又抢在我去之前把地面擦了,并在我行走的路线铺上了纸箱之类的覆盖物,等着我踏过去,地面不滑了,我也不会因为匆匆来去而滑倒,她也在为我着想。我看到她的善解人意,心也莫名地颤抖了一下。我没有料到爱情正如一枚种子,悄然地在她的心土上萌芽了,而这爱情,对于一个穷小子来说,那是多么奢侈的事情! 终于有一天二姐在凉菜系的走菜窗口揪着我的耳朵对我说:“小王啊,如果下午不忙没事,你去药膳房的包间看一看,你还记得二姐给你介绍对象的事吧,若兰在等你呢。”听完二姐的话,二姐刚刚揪扯火茨燎的右耳,似乎更红,更火辣辣的了。 若兰,若兰不就是六号包间那个我们经常拌嘴吵架被我气哭的那个女孩吗?她会喜欢我吗?她和我是上天的冤家路窄吧,这是多么离奇的缘分?我们的结局会是怎样的呢?厨师长又会怎样处置我呢?我的心情很凌乱,也很激动,又忐忐忑忑惴惴不安地期待着午后的到来。 午后,伙食饭心不在焉地吃完,我颇有些紧张地走向了六号包间药膳房。我远远地看到若兰穿着整洁的工作装,双手环抱着手臂,静静地伫立在包间的窗前,不知凭窗远望着什么,是不是想家了,还是……? 我第一次如此仔细地看她的背影,站在六号包间的门前,似乎忘记了说些什么,就那么静静地傻傻地看着她,时间仿佛静止了。她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她转过头看到我,楞了一下,羞赧的脸,绯红如霞,转而笑着说:“你来多久了,怎么不说话,真是呆瓜。”我发现她眼睛里的东西,更加地富有神采,那回眸的瞬间,是那么的唯美,像梦中的花园,绚烂的光影,像一枚红彤彤的苹果,又像一首诗歌,远方的声音,山谷里幽兰的绽放…… 我仿佛痴呆了,楞在那里。她的话语才把我从那么唯美的意境中带回到现实,这不是一个梦吧! “嗯,来……了,是二姐…让…我来的。”我有些语无伦次。她突然噗嗤一声,咯咯笑了起来:“原来,原来,二姐说的男孩就是你啊!王海洋是吧,太搞笑了,我们这对冤家也真是的呀,真的不是冤家不聚首呀!”我也摸着脑袋跟着呵呵傻乐起来。 那个午后,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但依稀如昨,若兰的音容笑貌,气质绰约的身姿,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美,令那落下来的雁,沉下去的鱼,躲藏起来的月,羞涩的花儿,都逊色了下去。她倚窗娉婷而立的倩影,永远镌刻在如水的时光里。青春年华,那些有爱的日子是无比美好的。感谢上苍,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 我不知如何张嘴,生涩而嗫嚅地说:“若兰,我们都还年轻,正是人生事业的起步阶段,不是谈恋爱的时机。” 若兰用食指放在嘴边:“嘘,你的情况二姐都向我说了,我不在意你是不是五无人员,我只相信我的眼睛,我看到的,我感受到的,都告诉我,你是个值得依赖,值得信任的男孩。你的顾虑我也都理解,你怕厨师长刁难你。我刚刚伫立在窗前,回想着我们从相识至今的种种发生,我的心里确是欢喜的,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我喜欢你,王海洋,我也不清楚,这种感觉是何时在我的心里扎根的。我的父母也不让我过早地谈恋爱,他们说社会上的好人不多,值得托付终身幸福的男人就更难遇到,一定要擦亮眼睛,人品和踏实才是最重要的,他们也不放心我,怕我分辨不了这世界的假意与真心。但我信任二姐,也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感觉。海洋,你想拒绝我吗?你忍心拒绝我吗?你没有感到我看着你时盈盈的目光和我们吵架时我峨眉倒蹙的凶巴巴的样子有多么的不一样吗?”若兰的落落大方,言辞铿锵笃定,我根本说不出话来,或者我根本没有她那么能言善辩。我本就不善言谈,又不忍拂了人家姑娘的心意。 于是我问若兰:“你真的想好与我谈恋爱,跟定我一辈子了吗?而不是学着其他的女孩那样有个男朋友显得不孤单,有谈资,生活看上去不那么单调?你已经真真正正想好了吗?” 若兰眼神清澈,信誓旦旦的说:“海洋,我想好了,我不是那种拿感情当笑谈游戏的人,我相信你也不是,我们都不是那类人,你放心吧,我不是随随便便的女孩,我也有权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你带给我这样强烈的感觉,海洋,你知道吗?我真的非常非常地喜欢你,你的心一丝都不曾觉察到吗?” “我能感觉得到,但我每次都刻意回避着那种让我心神不定的目光,然又常常渴望见到你的目光,每天来到药膳房都是我一天中最开心的事情,擦地,取药料子都成为每天的习惯,每天见你,看到你在忙碌的样子,我的心就容易变得特别安宁,这种感觉我知道存在,但是我时常又不愿去承认,没有勇气去面对。我想那也许只是好感,也许是喜欢,那或许不是爱情.....” “海洋,你别说了,爱情需要时间的沉淀,彼此心灵的契合与浸润,这,我都懂,我们先这样相处着,看一看彼此能不能真正地适合对方,如果适合就修成正果,如果不适合,你我也都别强求,但我们一定要好好地,好好地干好工作。” “嗯,我也这样想的,只要我多努力一点,我们才有资格去想更远的事情!” “呆瓜,你不是孤独的战士,只要我们的心往一处用劲儿!” 就这样我与若兰在药膳房呆了一下午,聊了很多,师傅通情达理,没有唤我回去。我对兰没有忍心说决绝分别的话,或许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也不能太孤单了,也应该有牵挂的人,彼此心灵照应,彼此取暖的人。人家一个大姑娘都能放得开,我一个小伙子又忸怩些什么,爱就爱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本来就一无所有,大不了从头再来,厨师长会不会为难我们呢? 从此往后,只要有机会我与若兰就会泡在药膳房里,我给若兰讲故事,讲呼兰河的传说。 “我生长在呼兰,是吃着呼兰河的河水长大的,但是我愿意听你讲的故事,你讲故事的样子好帅,好动听,海洋,你能给我讲一辈子吗?” “我愿意,若兰,一辈子。” 我们第一次出去玩的地方是个比较庄重肃静的地方,那是萧红的故居,我终于来到萧红的家。那个在封建痼疾与战火涂炭的夹缝中飘逸着书香气息的家,这个作家的际遇令人悲悯与缅怀。因为她,我来到了呼兰,呼兰河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一个小小的支流,但这里的河流激荡澎湃,有着写不尽的故事…… 有时,我与若兰会去呼兰河畔徜徉,漫步。午后的呼兰河微微泛着水波,闪烁着阳光,小船在河面上飘荡,我们坐在渔船上摆渡游玩,古人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若兰说我们一定要同船渡,那都是前世修来的缘分。 躺在青青的草地上,蓝天白云,还有这大好的青春年华,若兰问我:“你想要我吗?” “要你啥?若兰。” “我给了你吧,海洋!” “若兰,我们还年轻,再等等,你真的想好了吗?决定跟我一生一世吗?我不是拿感情当游戏的人,那样不仅坑害了你,也对不起我的良心。我不能像社会上那些混混那样糟蹋人家姑娘,然后不负责任,我不是那样的男人。作为男人不能伤害自己深爱的人,应该珍视爱的感觉,一旦那样,我怕破坏那种感觉,那种朦胧的美。结婚时,那些事情不都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但是现在我们不能这样,若兰,你明白我的心思吗?不是你不够魅力,不是你没有吸引力,而是我不能,其实我也想……但是作为一个尚未成功的男人而言,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些事情,将来如何能成大器。如何能带给你安全感?听话,别急,乖,好吗?” 我自以为是地说完后,若兰,娇羞的给了我一记粉拳:“哼,人家就是考验考验你的嘛,你还真当真呀,你想,我还不给呢。”若兰说着站起来双手捂着绯红的脸跑远了…… 我在后面追她,你等等我,若兰,等等我,若兰……呼兰河畔的白桦林里有我们嬉戏追逐的笑声笑语,那爱的声音在林间回荡…… 欢声笑语的爱情总是让人容易忘记疲惫,忘记贫穷,忘记坎坷,只有彼此的纯真世界。就这样我与若兰热恋着,忘记了整个世界的存在,不去理会意外的到来…… 冬天来了,我生日那天,我给若兰买了一枚白金戒指,刚好五百块,那是我大半个月的工资。那是我第一次送若兰礼物,还是戒指,也许她能懂得我的心,她将是我今生唯一相伴的人,爱的人。生日是很特别的日子,在我看来。若兰埋怨我乱花钱,但是看到戒指的礼物是不能退回给商场了,若兰撅着嘟嘟嘴,佯装生气的样子。 我给若兰戴戒指时说:“若兰,虽然我目前不是很成功,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 若兰曾给我买了一千多块钱的皮夹克和牛仔裤,她的工资比我多些,这次我给她买了戒指,她又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给我买了衣服和裤子,花了四百多,八九年前对于那时的我们,这些钱有着太多的重量,那是爱的份量和付出。她辛辛苦苦挣的钱除了给家邮寄的,多数都搭在我的身上了。然而她自己却舍不得添置一件新衣服,我劝过她不要这样,我怎么忍心花你的钱,而且我对外在着装又不是那么的在意。她说你更帅,我看着才好。 |